周一(5/22/2023)
在《眼泪茶》一篇中,猫头鹰想要煮一壶眼泪茶,于是,他努力地想伤心的事:
折断了腿的椅子;
因为歌词忘记不能再被吟唱的歌;
掉到炉子后再也找不到了的勺子;
因为被撕掉书页无法再阅读的书;
没有人上弦而停摆的时钟;
大家都在睡觉而无人知晓的清晨;
没有人想吃而留在盘子里的土豆泥;
因为太短了无法被使用的铅笔……
伤心的猫头鹰的眼泪落满了壶,他将壶放到炉子上。当眼泪茶煮好,倒满杯子,猫头鹰又开心了起来:眼泪茶总是很好喝。
世界上总有一种人,能感受到所有微小事物的悲喜,会想冬天是不是也怕冷,月亮是不是也寂寞,因过于温柔而显得感伤,热爱孤独却又时常感到寂寞。有时我们以普通人的眼睛观看他们,会觉得别别扭扭或神经兮兮,但他们都是我们之中的诗人。阿诺德说独居的猫头鹰,是“彻头彻尾的精神病患者”,然而这也是他最具“自我”的一本书。
阿诺德曾说,青蛙和蟾蜍是自己的一体两面。但读者不难意识到,他自我代入更多的是蟾蜍。青蛙是将他拽出水面、接受自我的朋友。在更多的故事中,他们以一种温柔的方式相爱,尽管每天发生的不过是最琐碎的日常。
爱或者友情,或许就是一种一心一意对对方好,并以善意看待对方言行的意愿。人总会在亲密关系中,探索发现更复杂多面的自我。
他们没有住在一起,却陪伴一生。他们待在一起,又拥有孤独的自我。无论你在几岁时遇到《青蛙和蟾蜍》的故事,或许都会期待,一生中遇见一个这样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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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我们总是不能“忘心”,总是惦记着自己的那颗心,惦记着那个脆弱的、娇贵的、有各种需求的“我”,那么就会处处限于掣肘之中,而无任何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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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雲打電話過來,結果我正在一個非常黑暗的地方,所以對她不是很有好氣。告訴我她的房子7/14就closing了,接下來就是去佛羅里達,再去LA,然後再囘中國。後來跟TT打電話,不知道怎麽了就覺得非常灰心,擔心自己的residual limb總是不能穩定地穿義肢。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周二(5/23/2023)
吃過晚飯,跟比爾一起散個步,碰到了崔傑。簡短的寒暄。抄近路回家了。
海雲吃過晚飯帶來了花盆來看我。我和比爾剛回到家,就是不想有任何交集。但是她來了,還帶了兩個playa bowl,結果談話長達兩個小時。
周三(5/24/2023)
雖然四年沒有見面,期間已經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一場疫情把生活本身撕裂得一塌糊塗,有的碎片可以被粘上,留有着看得見摸得着的裂痕;有的碎片已經無影無終,空缺永駐,那樣的缺失在寒風凜冽的日子裏更感寒冷,但是可能因爲有了那樣的空缺,有點時候最最微弱的光,也會顯得溫暖而觸手可及。
前一天晚上就有一點小失眠,從知道JW要來美國參加她女兒的大學畢業典禮之後就一直在心裏盼望著這次見面。那種扳著手指數日子的期盼給我帶來的光在我最沮喪的時候,在我又跑到黑暗之地的時候托住了我。
終於已經在去紐約市的車上了。進了城以後就開始交通堵塞,心急似箭,意外地發現餐館附近的停車場都已經滿了,我就忍不住有點焦躁起來。最後比爾把我在餐館門口放下,自己去停車。我們到的時候,JW給我信息說已經在餐館裏一張六人位坐下。我進去之後,還沒有見到人,就已經響亮地叫她的名字,她聽到名字后,站起,我幾乎是撲到她身上的,緊緊地擁抱后,淚水已經濕潤了眼眶。
坐下之後,我一時都不知道該説是麽,所有的話極大缸子,都不知道怎麽往外倒,生怕倒得不小心,就被遺漏了。我選了一家在紐約排名第40的韓國餐館,主要是裏JW入住的酒店比較進,步行距離就可以到,而我們在周邊也有一些可以游玩的地方。餐館的生意非常紅火,我也沒有多大的心思在食物上。終於完成了點菜的任務之後,我們兩個就迫不及待地説起話來。
人與人之間的談話有很多種,從很有禮貌的寒暄,到熱烈的夜談,有回憶往事的敘舊,有彼此雙方生活中的更新,有滔滔不絕的傾訴,有注釋着對方的傾聽。在我和JW之間,涵蓋了太多的談話。如果話語是真的能放在籮筐裏的話,那麽我們見面之間,我是背負着幾大筐的,分別之後,籮筐還在,内容變了。
整個吃飯之間,除了上食物的時候稍微對吃的有了關注,整個過程都是不停地聆聽,詞不達意地訴説。比爾總算是停下了車,加入了我們。我都忘了給JW一家介紹,似乎我們六個人都已經彼此認識三十多年,就跟我和JW一樣。
吃過午飯,我們準備慢慢晃去下一個目的地,一個新的網紅瞭望臺。路過Bryant Park的時候,一篇仲春的生機勃勃。我和聰一般是冬季假期來這裏看大家溜冰和節假日市場,而今日看到的卻是冬日的溜冰場被綠毧般的草地代替。大家愜意地坐在草地上,或野餐,或看書,或發呆,或什麽也不做,就是享受這美好的一天。我提議吃Lady M的蛋糕,JW攙著我說,不要,我們就這樣走走説話話。是啊,説話成了多麽奢侈的一種向往。
經過紐約公共圖書館的時候,我實在是忍不住要推薦JW進去看一眼。這座已經有112年歷史的公共圖書館一直是我在紐約最鍾愛的地方。門口的獅子:Patience and Fortitude。它們已經成成爲一種堅定的象徵:“that represent the bravery required to get through challenging times and the gateway to information and education, which has helped build brighter futures for millions of people from around the world,” 我們進入一樓的The Treasury的展廳,已經不需要預約票子就可以看到,走馬觀換地看到了狄更斯寫作的桌椅,還有小熊維尼那個系列裏所有形象的原型。因爲還是要掐著點去下一站,所以匆匆到此一游。
到了Summit One的時候,有點轉向,但是伴隨着”人多力量大“,還是比較順利地找到了入口。在最後進入電梯參觀之前,工作人員好心地上來問我,”你需要輪椅嗎?“被她的洞察力所感動,但是我還是想站起來自己走動,所以婉言拒絕了。之後高速電梯直衝91樓,映入眼簾的就是明晃晃的一個大廳。除了落地玻璃眺望整個紐約市容,天花板,地板都是鏡子,反射再反射在反射可以看到自己一連串的倒影。突如其來的影像讓我們有點不知所措,很想拍照片,又不知道該怎麽拍姿勢。視覺冲擊非常强大。
一樓第二個房間是一堆鋼鐵做成的雕塑,題目是reflect,這個詞有兩個意思, 第一個意思是:
(of a surface or body) throw back (heat, light, or sound) without absorbing it;第二個意思是
think deeply or carefully about。的確鋼筋的表面時時處處能看到人的倒影,但是我想是不是在看到自己倒影的同時,更加需要想到的是我們的反思呢。
第三個房間充滿了銀色的氣球,一下子,大人小孩都像是回到了童年時代,尤其是我看到比爾也是很久沒有這麽放鬆過了。我們抱球,扔球,推球,把自己扎到球堆裏,為了擺造型,把球放在拍照對象之間。在這個放鬆自我的游樂場,我們流連忘返,還聽到了幾次氣球爆掉的聲響,但是絲毫都沒有減輕我們濃厚的玩性。
到了92層后,我才意識到自己把登山杖拉在了最後一閒房間。一邊詢問保安,一邊找到一個角落擺開摺叠凳坐下來,休息。不一會兒,保安就幫忙登山杖給我拿了過來。表達了感謝之後,我們繼續參觀這一層。比起前面一層,這一層顯得有點不那麽新穎,也有點受冷落,沒有太多的人群擠在一處拍照。有一處透明地板,可以一眼看到地面,那比matchbox還要小的車輛。我感到有點吃力,就沒有去玩,坐在凳子上,等到他們了以後給他們拍照。
最後一個展示廳是由AI生成的人的影響,看得有點雲裏霧裏,並沒有找到自己。
然後就去最後一層。除了有一個可以休憩的餐廳外,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瞭望臺,但是能夠登高望遠,總是讓人感到心曠神怡。尤其又是室外,能夠有著非常好的空氣,就是這麽坐著,我也是很願意的。叫了點飲料和小食,吃了聰推薦我們的Affogato,咖啡倒在巧克力意大利冰激淋上,正和口味!我們進行了一些修正,商量著下一步怎麽辦。真是不想說再見,時光飛逝而過。我是全心全意還想吃晚飯,但是又擔心除了我和JW之外,他們會不會感到無聊。但是坐在我身邊的聰說"you guys should hang out more",她也覺得相聚不易,還是應該在有可能的情況下多花時間在一起,於是很快就達成共識,一起吃完飯,我其實在來之前也稍微做了一番功課,想著他們一定想吃亞洲餐,那麽就找了一家日本餐館,正好在從Summit One回酒店的路上。屬於實在是非常順道了。預約好了晚飯,我們就定心地聊天。
離開大樓的時候,想到旁邊正好就是中央車站,決定還是去打個卡。這個地標性建築已經有110年的歷史,出現在無數的影視作品當中,一般總是相約在大廳中央的那個據説是非常精準的時鐘下面,但是因爲時鐘有著四個鐘面,很容易在不經意閒就錯過了,有多少伴侶在這裏錯過了五分鐘,也就錯過了一生。相信在赤裸裸的現實生活中,一定有著比影視劇更加誇張的事件。
因爲實在不想再爬樓了,但是推薦JW一家上樓梯去拍照,稍微有點高度,視野完全不一樣。我看到她在樓梯上拍照,再次擡頭就看不到他們了,真是想影視劇一樣,消失在了人群裏。好在現代生活中已經有了可以非常容易的聯係方式,一個電話就可以互通有無,知道對方的位置。而在通訊并不發達的從前,是不是能尋聲找到人影呢?
大家都不大有胃口,但是我還是想盡辦法想拖延和JW在一起的時間。我也曉得總是要說離別,但是多次的說離別并不代表離別就是容易的。我還是堅持要了甜點。綠茶冰激凌也是心頭愛,但是在這頓即將結束的晚餐,卻能品茶出其中的一絲絲苦澀。
人不留人天留人,突然之間下起了大雨,我們找了藉口就再挨一會。後來侍者跑來跑去,讓我們買了單后,想想總還是要起身離開的,看看雨也不是很密,就起身去JW所下榻的酒店。比爾去驅車,我跟聰去酒店大堂等JW從遙遠的中國帶過來的貴重的禮物:精緻包裝的茶葉兩大盒,我們國母戴的同一個牌子的絲巾,蘇州特產真絲助眠艷照和枕頭套,最最深入我心的是JW買的兩本讀庫的筆記本和一本我跟她提及的書。裝書的布袋上寫著“總有不期而遇的溫暖”。布袋裏還有兩袋貼心的零食。看著這麽多貴重的禮物,我無法表達無言的感激。
比爾的車到了,我拿出爲他們準備的一個包,交給他們后,我和JW再次相擁,真希望時間能夠停留在此。眼淚已經奪眶而出。JW的老公在旁邊打消一下沉重的告別,就問,“你們是一個寢室的嗎?”我不假思索地說,“我們是上下鋪。”後來在我們的夜談中達成共識,我們都是下鋪的。哈哈。
回到家,稍做洗漱,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我還是忍不住撥通了她的電話,一講又是一個半小時,一直講到了後半夜。雖然知道要讓JW睡覺,心裏終究是很不捨。放下電話,我還是久久不能入睡,聰在1點半跟朋友聊天后回家,躺在床上,哈氣連天地接續跟我聊天,説到了外婆, 説到了外婆同母異父的哥哥,説到了友誼是多麽地不容易,所以要珍惜。
聰說,“我很喜歡看你和JW在一起的樣子,一來是很久沒有看到你那麽開心了,二來是你們説話的時候,腦袋是彼此靠近對方的,像兩個小女孩,根本就不是兩個中年婦女,或者媽媽。我喜歡看你那樣的樣子。”我想,那是因爲我和JW結識在少年,相識在成年,這樣友情的純粹恐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來了。我們談到凌晨三點半,我才催促她去洗澡睡覺。
周四(5/25/2023)
前一天晚上之睡了三個小時。
又回去上班了,感覺真是奇怪。上午上班,下午寫了文章,記錄前一天跟謹雯的重逢。
晚上睡得很沉,都沒有起來上厠所。
周五(5/26/2023)
一早去了Greg那裏,重新cast,換了新的foot,走了走,感覺有點被bounce back的感覺,出了門就去踩草地,感覺的卻是要穩當一點。
回家休息。
下去去做PET SCAN,2個小時,然後去接Rixi。給他們帶去了12個韭菜盒子。結果他想去homedepot,就陪他去,畢竟他陪我去了那麽多地方。夕陽其實很有力量,我感覺曬得慌。
結果晚上她又是很晚才回來,3點多我給她打電話,打了無數個電話才吵醒她。果然是在studio睡着了。真是讓人操心。
晚上散步的時候碰到Bruno,結果我去摸Bruno的時候,Rixi表示很嫉妒,馬上去拱Bruno的主人,似乎是說,“你倒是管一管呀。”
周六(5/27/2023)
回家後,就在前院把麗娟給我的苗苗們種下去。蹲不下去,只能坐在那裏整理那塊巴掌一樣的地。
做了60多個燒賣,午飯:清蒸魚,肉末豇豆,番茄蘑菇鷄蛋湯。
聰中午帶她出門走了一圈,說是她領出去的,實際上是被Rixi帶這去了狗公園。她對這裏的道路都記得非常清楚。
吃過晚飯后,試圖到後面的那條路去走一下,過了橋之後,我就坐下休息了。就是想試試上坡下坡。
讓她試了試了一下licking board,感覺不太能舔乾净,所以有很多浪費的。
晚上感到很累,又是很早就上床了。
周日(5/28/2023)
還是一早就帶她去Moutain View Park,今天的人比前一日要少,所以感覺可以更加放得開一些。
比爾跑兩英里,
早上看到她下床來跟Rixi清熱的樣子。很欣慰,也有一點難受。
10點多的樣子又給她刷了毛,然後給她扔了球。
做了十個鍋盔。
下午收拾夏天的衣服,上下樓兩次,汗水就這樣流下來。
晚上稀飯,豇豆肉包,豬肉大包,花捲。做了涼拌萵筍。腌的鹹鴨蛋還是不夠鹹。
晚飯後,去CVS的Plaza走了一圈,中間要休息,還加了一層襪子。
今天的步數是14000以上。有點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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