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28日星期五

10月7日 纽约复查 (2013-10-09 01:34:31)

这次去纽约,是吃药以来的第二次复查。时间定在下午2点半。订车的时候,我提前了三个小时,就是想在街道上走一走。BILL也说,就去中央公园吧。我心想,我才不去中央公园呢。那是我留下来和MAY以后一起去的地方。我还是想去第五大道。休息在家不想购物,一上班,这购物的愿望就不断地上升。

载我去的司机认出了我,说他载过我一次,我也认出了他。我们一路无话。路上他听他的路况和天气预报的更新,提醒我晚上有龙卷风的警告。我拿着KINDLE一路看着《陆犯焉如》,津津有味。严歌苓写得太入味了。

在第五大道和53街,我下了车。立刻看到现代艺术博物馆。凭公司的名片,我是可以免费进去的。但是我想带孩子来,没有她在,我一个人去艺术博物馆似乎有点不合适。不合适在哪里,我说不出来。就觉得这是应该和她一起做的事情。

直接去了优衣库,买了一堆。给家里每一个人买了保暖的打底衫,打底裤。给自己买了FLEECE JACKET和超级轻的羽绒马甲,同一颜色系列,可以搭配着穿。我很喜欢它家的基本款,尤其是贴身穿的,质量真是好。聪也喜欢这家店。上次来的时候,也是不停地在帮我挑选。出了优衣库,就去了Hollister,仍旧是音乐轰鸣,灯光昏暗。我直接怀疑在这里怎么能好好地挑选出衣服。这里的一切都似乎在你耳边说,“赶紧挑吧,都不错,还等什么呢?”我突然想起那天我和她从SONY LAB出来以后,一路走到这,也逛了这些商店。一下子,我手足无措起来,特别特别地想它。对于青少年的衣服,我已经不知道给她挑什么好了。还是应该带她一起去挑选的。实际上我给她挑选之后,她也都是穿的,但是面对这个即将到来的秋天以至于冬天,我已经为她准备好了HOODIE,COAT,SWEATER PANTS,JEANS。她还需要什么呢?

对她的思念在我心中涌动,我匆匆走出商店,决定不再往南去,再去走和她一起走过的途径,何况诊所在64街,我提醒自己往北走。

路过A&F,这次门口陈列的不是肌肉裸男的照片,而是真正的肌肉裸男,当然只有上身。(想什么呢!)他站立在那,对女性不娴熟地打招呼,问是不是要和他一起拍照。当然是会有少女上去合影的。我想,那就是年轻的模特吧。我上下逛了一圈,周围都是欧洲人,我听到浓重英国口音的英文,法文,德文和还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语言。他们难道都放假么?这是纽约,时时刻刻都有游客的。很多青少年在尽情地挑选,然后跟父母讨价还价。这个牌子在美国实在是非常受宠的。

我突然发现拎着一包东西再去购物是很不方便的,何况还是很大一包。于是开始Window shopping。很多橱窗布置得非常美丽、高雅。我拍了好几张照片,准备回去给聪参考。她最近画fashion design很来劲。我还去图书馆给她借了书。

很快就到了中央公园的右下角。APPLE店就在旁边。这是一家非常前卫的商店。描绘不出来,全部是透明玻璃 。商店的布局安排很新颖。我惊讶地发现它旁边的FAO玩具店还开着门。前两年不是提出破产保护了么?聪在里面度过了很多快乐的时光,无论是STORY TIME,还是那个能在上面跳舞的钢琴。

乌央央的天终于开始滴眼泪。有很多小贩兴奋地拿出装满各式雨伞的铅桶,等待着买主。

我找了一家日本料理,坐下歇个脚,要了一份热的面条。以为需要等上 一段时间,还打开KINDLE看。结果面条很快就来了。隔壁桌的居然也是彭博的员工,老的女子不停地在一个一个地点评她的手下。对面年轻的轻声地附和着。我才意识到我正在彭博总部的那条街上。好在公司太大,部门太多,谁都不认识谁,真是很正常的。

吃完面,我就顺着街,慢慢地去了诊所。时间还很早。我开始看书。

医生们进进出出,问我相同的和不同的问题,对我进行相同的不同的检查。一个护士看到我肿着的双脚,告诉我TOM的鞋子真的很舒服。我说好,我去买。她还加了一句,AMAZON上比零售店里要便宜。

医生说看来我对这个药总体来说还是有反应的,除了一个地方,如果实在没有反应,可能会采取放疗。那是后话。

当然又是抽了血才能放我走的。

走的时候,天已经下雨了。

我在门口等我的车。有人走上来问我,你是在彭博做事么?我看了看他,说,是。他说他也是,也是普林斯顿办公室的。他有一阵没有看到我了。

我说,哦,是,我病休了一阵。

他说,你到这里来干嘛?

我能告诉他我来看我的朋友?我老实地说,我来看医生。

他指了指他身旁的女士说,“这是我妻子,她也来看医生。”然后补充道,“复诊。”那位女士向我微笑,说,“甲状腺癌,已经35年了。”

我朝她笑了笑。他们对我挥舞着拳头,说,“Hang in there.”

我的车来了。我想他们致谢后,上了车。

回家的司机,非常英俊,带着法国口音,一直滔滔不绝的。从他刚死去的狗开始说,说到即将在圣诞前后出生的孩子,还有患有多年抑郁症并在怀孕期间还在吃抗抑郁药的妻子。他问我,为什么有的时候极其简单的一件事情在他和他的妻子那里就成了争吵的导火索,比若一件掉在地上的衣服,他只是问她妻子需不需要洗,而她则会因为这个话题纠缠开来,反问他是不是觉得她没有把衣服从地上捡起来。我默不作声了一会,然后说,“可能你妻子怀孕的时候荷尔蒙有起伏吧。”他说,“怀孕前就一直是这样了。”

当他们决定要孩子的时候,去看医生,问道病史。他越俎代庖地说了他的妻子曾经两次流产,这又爆发了一场世界大战。

我想换个话题,想让他对令人激动的未来有所憧憬,就问他,准备要几个孩子。

他说,先试试这个是不是能行再说吧。

我说,是啊,抚养孩子要付出巨大的精力,精神上的,物质上的。

他说,首先还要看父母双方还是不是能在一起。We never get along well.

我说,相处的确是很不容易的。孩子出生后,意见分歧会更多。

外面的雨哗啦啦地下。听着雨声,至少不觉得车厢中的沉默是那么逼人。

下车的时候,他对我说,但愿一切好起来。我说,谢谢,Good luck with your baby.



开门的是聪那张明媚的脸。

为了那3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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