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在6年纪的时候跟她当时的指挥闹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别扭。老师把她放在的地上的弓给踩断了。作为她的家长,我支持她跟老师去交涉,而老师从一开始的敷衍到后来的逃避,反而让这件事情闹大了。我支持她要一个“公平”的想法,给学校的音乐负责人写了一封电子邮件,后来学校决定由学校出钱来赔给我们这个弓。而这个就是埋下了一个定时炸弹。打那以后的所有学校的音乐会聪都没有得到concert master的职位,当然她知道是因为她和这个指挥的冲突,所以她并在意。
七年级,她还曾经不想参加学校的乐团,在我的“威胁”下,她答应参加。果然因为换了一个学校,所以学校也重新雇佣了一个音乐指挥。因为对学校情况不熟悉,对学生也不熟悉,所以两个指挥同时管理乐团大概2个月的样子,有了一个交接过渡。所以也沿袭了六年级音乐会的排位表。聪还是没有坐回第一。看她似乎也没有太多的记挂。
八年级以后,她似乎对乐团里的排位开始关注。这次即将要召开的冬季音乐会,她更是看中。
大约一个月前,我去接她。她现在会问我,“How was your day?"。我会告诉她我吃了什么,听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工作怎么样。然后我问她,你的一天呢?
她突然哽咽起来,说,“很糟糕,因为数学单元测验考了70多分,自然科学课的时候,实在受不了老师了,也觉得无聊,就看小说,结果老师找她谈话了。而让她最不开心的是,冬季音乐会的排位表,她说她居然被排在第三。
我问她第一,第二都是谁。
她说第一是Juliann,因为她很会拍老师的马屁,而且还对其他同学说,因为她给老师写了电子邮件,要求做第一把椅子,而第二是Julia,因为她有一把4000美元的小提琴,非常响亮。
我说,那如果老师有偏见,这是你没有办法改变的。
她说,这很不公平。
我答,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公平的。不是说你拉得好就可以拍在前面,小时候也许是这样,而人越大就越不是这样了。而在这种并不公平的环境中成长,就叫grow up。
她还是觉得委屈。补充说她所有乐团里的同学都说我拉得比Julian要好。连Aleen都说了。而她平日是从来不表达自己的意见的,尤其在这种需要鲜明地表达自己的立场的时候。
我跟她说,只要你自己觉得你拉琴是在进步就可以了,你也需要有一个big heart。
她默不作声。
我给她的小提琴老师写了这个情况,希望她晚上去上课的时候,能够得到一些来自专业老师的建议
。
两个星期后,她们学校进行了一次测试,她拿了满分。老师说她对音乐的理解和表现力都有所进步,而她是班级里唯一的满分。她很自豪,并且也有很大的期望,说,希望这能帮助老师为冬季音乐会的排名做出最后的决定。
她甚至还想给老师写一封电子邮件。上面问老师说这次评定是否会改变老师对音乐会排位的决定。在发出去之前,她给我看了看,问了我的意见。我说,最好还是不要发,因为如果我是老师,我会有所反感。她说,我也觉得不想成为Julian那样的人。
结果两个星期之后,就在放假的前一天,我去接她,她问,能不能明天不去上学了,因为只有半天,而且老师也不会教什么。我说,怎么会这么决定的?一直以为你们在放假之前是最开心能在一起的。
她在吃饭的时候突然流泪。
我问,怎么回事?
她说,你一定会觉得我的心不够大。
我说,怎么了,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析一下。
她说,她在音乐会里的位置居然被放到了第五。
我一愣,问,怎么会是这样的?
她说,我也不知道,指挥就突然决定的,说我这个位置是最重要的,是连接乐团里前半部和后半部的衔接点。我觉得她只是这么说。
我说,你为什么觉得她是这么说呢?
聪说,因为如果我真的那么重要,那么我应该是第一的。所有我的朋友都说我拉得比Julian要好,而且还有合唱团的朋友也挺了我们拉琴,也都说不知道为什么指挥会选Julian为第一把小提琴手。
我看得出来她非常沮丧。有很多话没有必要重复,她需要长大来帮助她来理解这件事情,从不同的角度。只是我为她可惜,因为聪对那个Julian真是很好心肠的,因为Julian文化课并不好,也没有什么体育项目,似乎小提琴是她唯一能证明给大家她的强项的所在。聪知道这一点,所以并不跟她争,并且大方地与她为友。
我知道很难。在工作中也不是做得好就一定有好的评定的。总会有刺被别人挑,而作为上级,挑刺是他们的职责,才能显示出他们告你一筹。但是在学校,老师自然也有自己喜欢的学生,完全不会因为你是有个性老师来喜欢你,只是因为你讨老师欢心而已。我到现在也无法理解老师把她换到第五把小提琴手的原因,可能我也无从知晓。
聪说她高中不想继续乐团了。我说,我们到高中选课的时候再做决定。她说她还想学其他的课程,那些课程看上去都很有趣。就像一个迷你大学一样。
要做一个life-long learner.
聪,无论你坐在乐团的哪个位置,我都会尽情地位你鼓掌,不仅仅因为我是你的妈妈,还因为我是你忠实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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