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周我几乎无时不刻地想着她的病,感受到我们之间的紧张,尤其在吃饭的时候。昨天晚上,我做了霉干菜红烧肉,她还是吃了一些,也喜欢我带回来的鸡胸脯肉。
吃饭之前,我们走了一圈。
吃饭之后,我们三个人又带RIXI走了一圈。
后来,我提议要不要一些snack,我说可以喝一点Kefir,分个cookie。她说好的,我们吃的时候。说了说她走路的话可以听audio book。我帮她借了To kill a mocking bird的有声书,在下载的时候,她看到我在看得那本Brave Girl Eating。她问,这是什么?我说,这是一个妈妈写的怎么帮助她的孩子重新recover的一本书。她告诉我说,她在七年级的时候也看过一本这样的书,wintergirls,就是写的这个内容,当时她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吃东西呢。说道这,她哽咽了。
我再次拥抱她,象前一天一样,告诉她,慢慢地会好起来的。她就开始慢慢地跟我说她内心的挣扎。
她说到在学校里,女生不吃饭,或者只吃一点点似乎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以前没有问题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大家的吃饭习惯。但是现在,她看到很多女生都是不吃饭的。她告诉我她把她的情况告诉了Riti,所以Riti只要看到她在玩弄午饭,她就把聪的饭盒拿过来,把米饭和菜搅拌均匀了推给她说,“吃,不要再找非米饭了。”聪在很难的时候,会去找Aleen,咬了一口苹果。Aleen就对她说,“Eat your apple.”看着她吃完。
她说,她不能去厕所,因为只要去了,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那个魔鬼就会出来,对她说,“你怎么没有做60个jumping jack?”
她说,在学校里,太容易了,到处都是trash can,而且大家都不吃东西,所以没有谁觉得不吃东西是奇怪的。尤其是早饭。
她说,她开始感到不对头是在summer school的后半段,她总是觉得自己很冷。出门散步的时候,只有走一分钟不到,Cindy就会把jacket脱了,而她却要在太阳底下晒10分钟以上还没有觉得热过来。她去网上查找,看到她手臂上长出来的毛,是为了保存她的体温。
她说,第一次看到镜子里的她骨瘦如柴,都能看到自己的肋骨一根一根的。她穿裤子,本来要很努力穿上的,居然轻轻松松就套上了,并且还需要用皮带。
她说,在暑假里长跑训练完毕之后,她上楼几乎是爬上去的,有一次真实眼冒金星,要晕过去的。
我心疼地抱着她,嚎哭,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说,她害怕。我告诉她,因为害怕,就更加要告诉我。
她说,她很感谢我就在那里,可以说话。
我告诉她这两个礼拜我做的research,读的书,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一起做family-based treatment。这个过程很艰难,很苦,因为会有来自她那一部分的阻力,虽然那一部分是魔鬼附身。
我告诉她,我不fight her,我要fight的是illness。
我们抱头痛哭。
她还告诉我,Kevin也是关心她的,从vegas回去之后,他大惊失色地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立刻就坐了protein shake给她,看着她喝完。而且告诉她,只要她想说,她可以找他说。他也向她说了他那两年落魄的日子。
我问,那么这段时间里有没有enjoy food的时候?
她说,有啊。比如劳工节那个周末去纽约吃的bagel,那是很久以来,她好好地吃的一次碳水化合物。还有我们居然就说要不要吃第二轮,我们都说吃。于是又吃了omelete.
还有我上次做的粉蒸排骨。
还有我周日做的牛肉炖胡萝卜。
还有smoked salmon。
还有那次我生气出门之后她吃的炒饭。
还有我周一做的pasta
她如数家珍地举了很多。我很欣慰。
我们终于达成了默契,要对ED宣战。
一个晚上,我睡得很短时间,情绪很强烈,但是睡得很沉。
我无法想象如果现在他们两个还没有和好,我是不是就会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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